“你們怎麽得來的。”暗三問道。

辛木飛得意一笑，道：“三年前爺就弄到手了，你們這些廢物拿不到，爺就偏偏可以。”

暗三皺了皺眉頭，道：“可江湖想並未有開雲秘圖失竊的消息。”

若是這個消息洩露的話，定然會在江湖想掀起軒然大波。

辛木飛得意的笑道：“淩雲那幫傻子，自己平時又不看，看也看不懂。所以一直供著，爺只是找了一個人仿制一份，他們居然照樣供著。你說好不好笑。”

想起這件事情，辛木飛覺得就很得意。

他們煙雨樓出動了那麽多人，沒想到竟然讓自己鉆了空子不說，丟失了三年，淩雲那幫人居然都沒發現。這才是他覺得好笑的地方。

宮九卿說道：“這開雲秘圖確實很難懂，上面乃是用的一種消失的古文寫的，一般人看著估計就和看天書差不多。”

辛木飛一把把過宮九卿的肩膀，得意的說道：“爺以前也看不懂。天意讓這小瞎子來幫我。哈哈哈。”

宮九卿白了他一樣，手肘毫不留情的打在辛木飛的腹部。痛得辛木飛放開了宮九卿。

“哎呦，你就不會下手輕點啊。”

“不好意思，你這樣笑起來真的狠欠扁。一時間沒忍住。”

辛木飛一怒，當即便揚起了手，準備打來還。還沒下手，便聽見暗三‘噗嗤’一聲，竟然笑了起來。

宮九卿和辛木飛都微微一楞，回頭齊刷刷的看著暗三。看得暗三有些窘迫。

宮九卿欣喜的笑道：“暗三，原來你會笑的啊。”

暗三窮迫，立刻又恢覆了冰冷。

辛木飛不屑的看著暗三，冷嘲熱諷的說道：“就會裝腔作勢。”

說著，便走近了暗三，乘其不備，手一揚，打掉了暗三的面具。

面具下，一張棱角分明卻又慘白無比的臉露了出來。

暗三下意識的擋住臉，卻只聽辛木飛道：“既然都決定跟著這個小瞎子了，那麽自然要脫離煙雨樓。都脫離了煙雨樓，還帶著面具幹嘛？爺我真就不明白你了，為什麽總是那麽死板。十多年，一點都沒變。”

暗三目光透過縫隙看了一眼宮九卿，他有些期待宮九卿能夠看到他的樣子，記住他的樣子。然而宮九卿卻依然蒙著黑布，只是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。

暗三心中苦笑，宮九卿現在就連這蒼生都不想看到，又怎麽會想看道他？

決定不糾結宮九卿的事情，暗三冷著臉，看著辛木飛，道：“不是誰都像你一樣，沒有原則。”

辛木飛冷笑道：“原則？你們的原則是什麽啊？你們的原則就是當人家的狗，替人家賣命？”

“這是宿命。”

辛木飛怒道：“宿命？什麽是宿命，為了多茍活幾年？”

暗三沈默，然後道：“殺手，永遠都不能見光。”

辛木飛冷笑道：“爺不就見光了？爺還見得好好的。”

“你覺得整日提心吊膽，茍且偷生，便是是你口中所說好好的？”

“那有如何？”

宮九卿在一邊聽著，原本還好好的，頓時覺得他們的對話中似乎信息量有些大。

這兩個人……難道以前就認識？

“你們以前……認識？”

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：“不認識。”

宮九卿怎麽可能相信。

按道理說，一個是煙雨樓的暗衛，一個是江湖上的盜賊。雙方打過招呼可以理解，但聽他們的話語，又是以前，又是宿命的。不可能只是打過招呼那麽簡單。

兩人肯定有什麽事情，這燃起了宮九卿一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。

宮九卿帶著期待的語氣說道：“說說，說說看。”

兩人對視一眼，然後看在看宮九卿。

知道這個人若是不告訴他，日後的日子肯定會被時不時就被逼問。為了能夠清凈，所以明智的選擇就是早些說了算了。

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十多年，其實也沒什麽傷疤可言。

辛木飛看了下暗三，暗三撇過了頭，表示他表達能力不好。辛木飛也知道暗三表達不好，若是讓暗三說，肯定因為所以，三句話就說完。到時候宮九卿還是會問他，還不如他自己說道。

辛木飛重新坐好，三人圍坐在篝火旁邊，篝火上架著剛剛烤上去的獐子肉現在已經開始散發出淡淡的肉香。

辛木飛學著說書人的模樣，說道：“少年，你可知道，傳說江湖上神秘的殺手組織碎骨。”

宮九卿搖頭。

辛木飛得意一笑，道：“三十年前，江湖上突然崛起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，名叫碎骨。他們手段狠毒，殺人從不留情。他們專門做殺人的買賣，而且單單一人不殺，八歲以下不殺。你可知道為何？”

宮九卿聽得有些心驚，想來應該是一個很殘忍的事情。搖了搖頭。

只聽辛木飛接著道：“單單一人不殺，是不接只殺一個人的單子。要殺，便是要滅門。而八歲以下不殺，便是要將他們帶入碎骨之中，訓練成為殺手。”

宮九卿頓時覺得殘忍無比，咬了咬唇：“他們就不怕那些孩子報仇嗎？”

辛木飛冷笑道：“就是要這些孩子懷著仇恨，才能讓他們有動力去學，去報仇，去殺戮。幾乎所有人都迷失了自己，忘記了自己才仇恨，在整日的殺戮和任務當中如木偶一般，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活著。”

辛木飛說著，眼神卻看著一旁的暗三。

暗三面無表情，仿佛對這些事情都已經麻木了一般。

宮九卿見辛木飛沒有說下去，問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
辛木飛輕松的說道：“然後？然後當然就是作繭自縛，被幾個人聯合外人一起被滅了唄。”

宮九卿想著，試探性的問道：“外人……就是方言旭和孤墨淺？”

辛木飛笑道：“猜得不錯。”

宮九卿恍然大悟，難怪他之前就覺得太奇怪。就算孤墨淺和方言旭能力超絕，但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年之內建立如此錯綜覆雜的煙雨樓。而且就算煙雨樓能夠在五年之內建立，然而這些暗衛和明衛的培養，卻絕對不在一早一夕之間。

原來張冠李戴，鳩占鵲巢。

然後，他下意識的將頭瞥向了暗三，然後又瞥向了辛木飛。

辛木飛知道宮九卿的意思，無所謂的說道：“對，爺也是當初碎骨的一員。當初碎骨被孤墨淺收入囊下，便放了我們自由。只是他們這些思想迂腐之人，覺得是殺手就一輩子都是，留了下來。爺可不一樣，爺才不想呆在那個暗無天日的鬼地方。”

宮九卿點了點頭，然後對暗三說道：“你不是說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嗎？你也有的。”

暗三苦笑了一分。

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，但殺了太多的人，雙手沾滿了鮮血。怎麽有資格在選擇？

這一生註定了要下地獄，所以也就不掙紮著想要活著了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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